目前分類:個人傳記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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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六標準差」黑帶訓練,已是2002年的老故事了。
這套工具,如果不是領導人帶頭改革,等於廢物。
用進社會科學領域,其實更不簡單。
因為在社科領域裡,沒有全面型的專家。

好像我一輩子在汽車業,學汽車原理,要唸到機械、電子、電工、化學、結構、力學...........,就是全方位的。但,這是「物理」領域。即使進入修護部門,仍是物理。
到了零件單位,那是屬於枯燥的倉庫管理。當然還有一點定價策略。除非去當「業務」,推銷員,這才是人與人的接觸。
這就是人文、社會科學領域。

幸運的是,我走過全部。
在推銷業務的日子,我不是當店員。我是推銷員。好像神學生必須經過的培訓之一:逢人談四律。馬路上遇到人就要對方信耶穌。

我的銷售訓練與經驗告訴我,那是極為愚蠢的行為。
我的經驗說,一定要先遞名片。讓對方願意跟你說話。
我的經驗也說,要讓對方破口大罵,如果他會。
我的經驗也說,要傾聽。

我的經驗,讓我賣一種「好馬貨車」賣到不敢賣。因為那產品原本是要讓家當做賺錢工具的,卻總讓對方幾乎破產。

當然,我也賣好一點的轎車。比如「瑞典國寶」。知道是什麼嗎?其實那是邊出來的 slogan 。所以我賣給蔡辰男、余紀忠、黃忠臣...知道他們是誰吧?

然後我做行銷企劃,運氣好到成為完全不靠「裙帶關係」卻可以主導「品牌」的最年輕的負責人。全世界,恐怕我就是唯一。34歲,主持了 Jaguar, Lancia, Lotus, Ferrari....。而且我沒投資一毛錢。

這,若不是上帝恩典,什麼才是上帝恩典?

DMAIC項目方法分為五個步驟:

D:定義問題,客戶需求和項目目標等等。

M:測量當前流程的關鍵方面,收集相關資料。

A:分析數據,尋求和檢驗原因和效果之間的關係,確定是什麼關係,然後確保考慮到所有因素。通過調查,發現因為殘疵的根本原因。

I:提升優化當前流程,根據分析數據,運用不同方法,例如實驗設計、防誤防錯或錯誤校對,利用標準工作創建一個新的、未來的理想流程,建立規範運作流程能力。

Ming C. Huang控制改變未來流程,確保任何偏離目標的誤差都可以改正。執行控制系統,例如統計流程控制,生產板、可見工作區和流程持續改善等。cn288-6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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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汽車結緣,要說是老爸關係?似乎很牽強。他只是生前曾經是日本基隆首長的司機兼保鏢?又具有警察身分。國民黨來台後,他只能透過自己的弟弟介紹到中國石油公司擔任油罐車司機。這是車輛淵源。

我考到北二工唸汽車科,說實在,現今回想起來也許唸「製圖科」才是我真正的興趣(跟建築設計掛在一起)。或者「印刷科」,跟我後來開書屋、搞出版以及2008年開始打雜的「台灣醒報」,也都完全可以連結。

我卻在八個科裡選了四科,從電機、電子、機械而汽車。這北二工,唸成了台北市工附設補校,如今又成了大安高工。不像「北一工」,如今成了「北科大」。或是其他好多個高中學校,變一變都成了正式大學。

略過吧。念完高工,我們很多人寧可犧牲工作,或請假或辭職,勁道當年中和鄉積穗村的省公路局技術訓練中心,投入還有著聯合國輔助方案的汽車技術培訓。坦白說,那六個月,不只是過去三年的總和,甚至是許許多多工專等級學校學不到的總體技術。我們更可以直接接觸到當年全台僅有二具的柴油引擎噴射幫浦測試機。而師資更是連續多年得到聯合國技術競賽冠軍的陳伯群老師,他本身還是象棋三段的高手,當時的班主任夏將軍則是六段天人。同學王良發雖僅初段,卻是他們兩位競相邀約的棋手。

人生如棋。那六個月朝夕相處,讓我們這批同學更加投緣相契。現在他就與呂啟仁、亓戍江三人依舊在中國大陸執行汽車行業的各類相關培訓業務。

我雖然經過這些訓練,白天在中國石油公司上班,卻完全無關。我做的是文書單位信差、油印這類雜役。從事的興趣則是文學寫作,從文青也變成憤青,參與相當多的類文學運動。直到服兵役的1971年,原本以為三年卻意外變成兩年(整個梯次獲益,背後的故事傳說就因同梯次一位金防部高級將領的兒子)。兩年間,我除了是通信班有線、無限不分的大兵、下士,也是車輛保養士、駕駛兵與政戰特勤(協助輔導長搞黨務)。

1974年1月5日,原該退伍的我,卻還在金門等船,然後順便被抓去繼續演習。直到月中,登船返台。回到高雄碼頭後,在天際鵝白的清晨,我忽然警覺下一餐不再有大鍋飯,不再有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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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瞬間的上帝與天使

前些天入夜早七點多天便已黑了。我出門買晚上值班同仁的晚點,於是騎上剛完成整備的電動單車出去。才出門口道對街,忽然被後方來車撞上,我整個人彈起,撞破對方汽車的擋風玻璃,然後摔落馬路,單車則被撞離約10米遠,車輪圈更是被硬生生撞斷。

近年來,幾個車界老朋友想到人生下半場能給社會什麼貢獻?大車背景的林總說,他只想到「行路安全」,希望我一起來呼籲推廣。

關於「安全」這點,我一有機會就會跟人說,馬路上根本沒有安全可言。所以美國電動車特斯拉執行長穆斯克曾在「無人駕駛車」相關論壇上說,未來「人類駕車」的行為將被視為「違法」項目,我是完全贊同的。

我的理由很簡單,駕車上路的不一定人人有駕照,更不一定人人身體健康、情緒穩定。

從事40餘年的車輛產業,我個人經歷的是理論學習、實際維修保養、倉儲管理、銷售推廣以致行銷企劃、品牌執行長及顧問培訓。曾有客戶一再引薦朋友購買某堅固的歐洲品牌汽車,其中理由竟是:「出了大車禍,車子毀了,但人卻沒什麼傷,所以我們的車子實在安全堅固。」

面對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說法,我總在私下補充說道:「不要以為車毀人安是因為車子堅固。我強調,每一次意外,人如果安全無恙,都是上帝的保守。」

此次被撞,是我在明知馬路不安全的情況下,竟然沒從斑馬線穿越馬路,而是在行車路線上變換車道,等聽到車聲,舉手示意已完全來不及了。在撞後的幾秒鐘內,我完全喪失記憶。

處理和解手續的交通警員問我,你有在練功嗎?我有些納悶,回說,我只有練上帝的功。然後他說,汽車的擋風玻璃破了,你翻了幾翻落地,居然沒有內傷?

在車禍後,我坐在人行道石柱上休息,許多路人關心靠近,有幫忙指揮交通、有呼叫救護車、有拿紙巾幫我止血(右眼角有較深的傷),手肘、雙膝四肢都有擦傷,卻真的只有擦傷,到醫院還可以自由行走。

稍後,我跟他說,我受傷輕只因為上帝的手托住了我。周遭圍上來的全是天使,這些人都在警員、救護車與家人抵達後才離開。除了感恩,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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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兩輪有仇?

這幾年來,遠離兩輪。

其實不是討厭,而是沒多少機會。
不幸的是,每次親近它都有或大或小的遺憾。

昨天,蔡博士趁著中秋佳節將臨,刻意撥出時間來,幫忙把艾科卡小摺跟兩台酷炫電單整理好。實在讓人感動。
夜了,是採買類晚餐給同仁的時間。我想了一下,走路遠不遠近不近。那玉米湯怕又來一次蓋子掀起,倒得滿袋的窘狀。於是推出小黃艾科卡。下樓後,跨上去,想快些完成任務。
不意,電瓶充電中沒置放回去。就當傳統單車騎吧!這杭州南路好在單行車少。
正當要穿過去青島東路時,明明沒車,但為安全,我舉起左手示意要穿過了。卻又特地轉頭看看,一輛黑色的Wish,那麼清楚的讓我看見。卻毫無減速跡象。
念頭才閃,馬上浮現『完了』,或將見主。
然後就是清脆而相當大聲的撞擊,我似乎整個人彈起了、摔落了。
竟然當下立即爬起來。四處尋找眼鏡。
接著好多天使圍過來,幫我攙扶到人行道。血從右眼一直流下。有天使拿出衛生紙讓我壓住。其他人幫忙維護交通,叫救護車。
我說,謝謝。還好公司在對面,沒關係我可以自理。然後打電話告訴老婆,任務取消。老婆慌慌張張立即過來。
Wish的先生緊張的在旁,似乎也手足無措。
救護車到了,我謝謝這些互不認識的天使們,讓他們安心下班。
然後,到了台大急診。
處理一些雜事後,老婆恐慌起來。低血糖了又加上緊張吧。
我輕鬆的說,快去買吃的。順便找一條短褲。因為雙膝都有磨傷,快黏著了。我不想讓醫師剪斷這長褲。
駐警在處理中,忽然問我是否有在練功夫?我說沒啊唯一是練習更接近上帝。
他訝異的說,那Wish擋風玻璃都破了,怎麼可能你還能走路清醒。
天啊。我想,就是上帝保守啊。
所有的車禍或天災,能存活都不是車子多堅固或你我多靈巧。全在上帝的手是否托住你。
現在,胸膛,骨盆,兩手,雙膝與右眼,痠痛的痠痛,卡卡的卡卡。
瘀腫倒是快把右眼蓋住。
走動則是絕對的慢慢來了。
上帝,這是要讓我澈底遠離兩輪嗎?三輪開放了,感謝。10-18人座中型小巴,繼續交給您了。台灣,也繼續求您放一條生路。看,有這麼多天使與義人喔。
那艾科卡,真是遺憾了。蔡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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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因為半工半讀,離開鐵工廠及頌報生涯後,開始接觸大企業的種種。
當年的大企業,是全台灣第一大集團,唯一在「財星」雜誌全球千大列名的中油公司。
我工作的台灣營業處台北儲營所,主任胡鶴,簽名就是「鶴立雞群」的樣式,非常有形,人也是謙謙君子,說話客客氣氣。副主任李欽元,已經頗大年紀,修養到家。我的總務課長劉學庸,就是「學庸」這樣的溫文儒雅。
有趣的事是在文書單位這兒,江行是一個人帶著打字小姐謝阿女,一個是文雅書生,一個是美貌少婦,後來擴編,多了一位文書夏法堯,個性就衝了許多。主任秘書來一位叫王汝梅的先生。王主祕愛改稿,夏法堯是主要負責擬稿的,常常要呈給主祕,公文修完成才會送給謝小姐打字。
所以夏就幾乎每天處在水身火熱之中,因為一紙公文常常往來多次。
有一回,夏收回不知第幾次,依然面目全非的批改稿,就重新按著主祕批示,完全整理出新的文稿送批,不料又被改得滿堂紅。夏一看,怒氣沖天,帶著先前的文稿衝到主祕辦公室理論,這才把整棟樓給「掀」翻。王主祕愛改稿就整個辦公室傳遍。
大大的中油,小小的儲營所,告訴你,除了我這工友,因為爸爸開油罐車、大哥當汽車保養工、二哥去當兵,才留下那個位置給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有來頭的。
不過,像台灣營業處經理黃華生卻是非常神祕的一個人,我可以說完全不知道。副理是張光世,知道他後來在經濟部當過官吧?銷售組長徐國安,當過工業局長,還是曾任中國海軍司令員劉華清的小舅子。文書科長吳彥生,是當年老立委吳延環的公子。
我們的儲營所裡,一位叫高鑑立的,長得斯文莊重,是參謀總長高魁元的兒子。
總公司當年董事長淩鴻勛是中國鐵道專家,總經理胡新南,不說大家應該都知道。
顧問有金開英、郁仁長...處長中有一位叫虞德麟的。其他還想的起來的名字是高雄煉油廠的李達海、董世芬這名字也是。
金顧問給人感覺非常豐厚,顯非一般人。郁仁長比較神祕,看到時都抽煙斗,瘦瘦身影,看起來很帥。
當時還記得徐立德,是經濟部人事處長。
台灣中油,其實是因為金開英先生的關係,所以被稱「廟派」(甘肅老君廟油田)。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AB%98%E9%AD%81%E5%85%83 高魁元
http://zh.wikipedia.org/wiki/%E6%B7%A9%E9%B4%BB%E5%8B%9B 淩鴻勛
http://blog.boxun.com/hero/201003/xsj7/4_1.shtml 淩鴻勛
http://www.mh.sinica.edu.tw/PGPublication_Detail.aspx?tmid=3&mid=61&pubid=317&majorTypeCode=1&minorTypeCode=3 淩鴻勛
http://www.huyuren.com/t_detail.asp?id=300 胡新南
http://blog.boxun.com/hero/2006/xsj7/5_1.shtml 胡新南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87%91%E9%96%8B%E8%8B%B1 金開英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www.yn.xinhua.org/people/2006-10/31/content_8394881.htm 金開英
http://blog.boxun.com/hero/xsj7/1_1.shtml 李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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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需要理由嗎?

基本上應該不需要,因為上帝還讓你呼吸。所以你繼續活著。只是這活,不一定是健康的活,健康,是說至少沒有病痛;這病痛,不包括慢性病,像我的糖尿病,因為基本上不會痛,只會讓你血糖高低不穩定,過低時,會讓你渾身不自在,發冷、打顫。至於心臟病,會胸悶,會抑鬱。心臟病基本上比較好,因為可能隨時因為心肌梗塞就呼吸終止了,然後靈魂離開。糖尿病會比較麻煩,因為可能慢慢惡化,讓你末梢神經委縮,可能眼睛出狀況,所以如果可憐,會遭遇截肢、眼盲等等不堪的終年歲月。

所以,有人說活著能「快樂」就好。快樂是什麼呢?最好是無求,什麼都不奢望,不奢求,不要想快樂或幸福的定義。就是極簡。極簡又是什麼呢?當然是無求。沒有任何需要向他人求的事件。甚至衣食住行育樂,都能夠自我滿足。自我滿足,當然就是要在自己能力許可的前提下完成。

極簡的條件下完成快樂。其實是有一些門檻的。

最要做到無求,無求下的極簡,那就要有些預備,預備什麼?居住。你能住什麼地方?飲食。吃什麼?怎麼吃。衣,比較單純,不需要應酬,那就無需比較什麼不料什麼合身。行?可以走路,就不需要車,可以單車就不需要機車、汽車,這彈性大。育?樂?其實都可免去。快樂,不一定就變成像在等死的歲月,雖然其實是一樣的。

許多年前岳父就這樣發出感嘆。他不覺得長壽是福。雖然最後他是96歲才結束人間旅程。那時,他有菲傭,是兒子孝順花錢請來的。雖然他沒錢,但兒子給他花費。但他不覺得幸福。所以我可以及早感受那種愴涼。比如,兒女都不在你身邊,也不會突然想到打個電話看你是不是還活著?所以是學習獨處。而老伴如果還是常常則被你的不體貼,後悔他一輩子幸福被你糟蹋,你該怎麼回應?回嘴嗎?最好學習閉嘴,不要回話。

如果動了氣,我想只有認了吧?不是嗎?比如買台烘衣機,因為總是你力氣大些,嫌功夫多些,吃軟飯多些,所以洗洗碗、切切菜、煮煮飯、洗洗衣,這是該的。但是衣服晒不乾,烘不乾,怎麼辦呢?你就說,是不是買一台?說好了,你去網路上找,找到了。下了訂,卻忘記要先「申請」,因為突然忙了。現在又是搶物聯網講快捷,於是隔天就送貨了。天啊,你卻沒得到批可。

這下慘了,「你有當我是家人嗎?」、「買烘乾機可以不說嗎?」、「我連知道長相的權力也沒有嗎?」、「一輩子都沒被尊重過。」........,天啊,一輩子的幸福都被這烘乾機給毀了。算了,你突然也嘔起來,好在有賞味期7天,那就退貨吧。退吧。退掉這快樂幸福的「終年」,讓你覺得實在多活一天,那個日子都缺乏意義。

送貨的說,還好啦,20多公斤而已。他搬進來的時候。現在要退貨,感覺當然丟臉,在說,那排出的熱風是在屋內飄蕩,因為陽台沒得放。所以,搬出來裝回箱內,等著貨車這一兩天來帶回去。你就搬吧,20多公斤,雖然年輕時還能扛上100公斤,甚至當兵時能跟山地原住民班兵比賽扛有線電那其重無比的「線盤」。老了以後,這些早已消失,偶爾做些蹲、趴的動作都讓這裝過支架的心臟感覺不太舒服,但是,嘔氣吧,就搬啊。

搬啊,心理還想巴不得忽然就「梗塞」,一了百了,人生無礙。

再說,也不會有人說,欸,臉書不再更新了,G+也沒看到,LINE也沒有消息.....,然後會想找你。不就是這樣嗎?那會給你排頭的,也不會再生氣了,因為如此討厭的你,已經聽不到、消失。而我,是要嘛器捐,要嘛,是要把大體捐給醫學院用的,不管他怎麼用?用完燒不燒?還是剁成塊狀?那都不管。只是,靈或魂還在嗎?是回到宇宙?是下到火湖?烈燄焚燒下,你不會想看,也不想去想像。雖是跟上帝借來的殼,還給上帝時,祂是否悅納你燒毀成灰還祂?都不管了,可以嗎?

朋友不是忽然就傳出來中風,輾轉知道,是朋友幫忙發出信息要尋找親人,然後,找到了,已經重度昏迷幾天,只能在插管中算時間。多慘啊?不就是隨時?這,還是孤單一人在中國呢。

唉,活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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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逵.香草山與我

掉落的回憶

2005年初春,一連許多天的愁雨不停,唏哩嘩啦的打在屋簷,散發著濃濃的悽蒼慘白。連下多天寒意襲人,台灣從北到南更出現百年首聞的三月雪。雨中的懷舊,是年過半百後常有的生活內容。特別在接觸到童稚時期的友人或前輩時,更把歲月拉長、扯遠、加深。數月前出國,行前與返國竟然就這樣分別不期而遇,碰到三十年不見的兩位1970年代「香草山」的朋友:畫家陳朝寶、黃建興(曾有筆名盤果兵等)。最近又跟對我的「華文或寫作」有著啟蒙作用的出中老師曹永洋先生有些聯絡。

想起「香草山」最嘔氣的是當年為挽救楊逵老先生「鵝媽媽出嫁」一書作出的努力,其中甘苦不說,居然在現今的記載上完全消失。香草山版的「鵝媽媽出嫁」許多圖書館還可以找到,偶爾想來還是覺得有加以說明的必要。至少也算是一種歷史的還原吧?雖然這怪不了人,一者當年在東海花園的楊翠還很小,小學生吧,不懂事還偶爾找阿公麻煩,也從來沒出現在我跟楊老前輩的對話中;二者,跑東海花園、台南成大出版社幾乎都是我一個人獨自往來,偶爾同往的朋友又已經移居美利堅,有誰知道?書要出版才讓後來旅居法國數十年的發行人漫畫家陳朝寶畫封面。

想想,在面對中國共產黨領導階層仍然沉溺在大陸型文化中的「霸權」階段,那種平面文明中期的水平;台灣新文化建構的今日,必須從西歐、日本所經歷過的大陸與海洋文化(立體文明)躍升後的視野-宇宙文化(空間文明)去加以蛻變;楊逵先生與香草山的故事雖小,卻是還原歷史所不可缺的一小塊。

往事總在雲霧中

1974年春,我從金門退伍,船泊高雄港,港灣尚未天白的氛圍散發著海水的深沉與黯淡。行囊裡的高梁沒有發出酒香,北返的火車吹起怒吼的笛聲,驚醒我一片茫然的前途。10歲時家父就過世了;兵役半年小妹竟在工作半年的飛歌電子工廠鉛毒貽害死亡;辛勞一生的母親愁苦自責後癌症爆發延治半年也惘然。

讀了汽車修護科,1966年起半工半讀卻意外在公營機構的圖書館找到世界。然後舞文弄墨起來,憑著「北二工」這樣的學校背景,我闖入一個文化鬥爭運動。那是1971前期國民黨內的政治鬥爭,救國團與總政戰部的文鬥,或者說王昇與李煥的角力吧。我們這一群人所串聯起來的勢力遠至金馬,總數超過千人。我們的文宣總部就是我工作所在的「油印機房」。如是度過那個辛亥年。

孑然一身的感觸是很可怕的。不自覺的冷汗冒出。金門半年正氣報上的文學筆戰已然消逝無蹤。讀書會、寫詩、散文、小說的歲月遠去。我找到同學介紹引進而投入汽車業。跟二哥借錢買了機車往返台北石牌與新莊汽車廠,當零件工人。隨後感受到工廠內拘束的空間與乏味的工作,加上等待機會成為正式員工的不安定感,決心透過堂哥的介紹投考汽車銷售員那種不可能挑戰。闖蕩文壇時期的朋友知道的都勸我三思,因為我基本上是屬於沉默寡言的,也不抽煙不喝酒不懂交際應酬,如何變成以「三吋不濫之舌」為業的推銷員?。

曹永洋老師教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敢跑圖書館。因為初一曾經在上課偷看「三劍客」被一位老師沒收(期末還給我),於是天天沉浸在如何賠償書款四元七角的鬱悶憂愁中,加上讀書的學費是當年鎮上許李碧雲醫師贊助,更是憂悶至極。

這許李醫師經曹老師說明,我竟在數十年之後才知道是李鎮源院士的胞妹。還有位姊妹嫁給曾在綠島十年的胡鑫麟醫師(小提琴家胡乃元的尊翁)。醫師的先生是許燦煌博士。我當年跟另外兩個男生兩個女生,接受醫師的支助繼續學業,小學畢業之前,校長潘銀貴先生找我們問話,問我將來志向,我答不知道,讓校長好生擔心;叫郭義明的同學問我,校長問什麼問題,他喜出望外的想好答案,出來告訴我校長好高興,因為他說他將來要當老師。後來唸過中國文化學院的黃富貴則無印象。

初中三年,我開始有生命的思考之後沉浸在憂鬱中,心裡卻打定主意不再接受幫助,但也不敢說。最後一次我們三個男生跟醫師見過面,我也沒跟另兩位同學講話,自此脫隊。一畢業,去鐵工廠當學徒,拉鐵筋。又去當送報僮。高中當然沒考好,最後去唸「北二工」汽車修護科。因為對科系不清楚,製圖、印刷這類都沒填,機械、電工、電子然後汽車,就此唸了汽車。心想,家父生前開過巨大的油罐車,挺威風的,或許有著淵源吧。

1965年底,我接替哥哥在中國石油臨時工的工作,不再當鐵工也放棄送報。不到一年,我開始知道怎麼「混」,每天自己調節工作時間,然後完全躲在圖書館看書。突然迷上寫作投稿,因此認識很多文科優秀的朋友、前輩。在杏壇較知名的如專公文心雕龍的沈謙教授、深入老莊哲學古詩一流的顏崑陽教授。曾經當過新聞局長的鍾琴女士,自稱亦人稱「詩鬼」的詩人羅智成,偶上扣應節目的新聞主筆「溫紳」陳中雄,曾為國民黨黨官的李利國,擁有優秀建中學子數千教學數十年的黃肇基,從師範轉新聞曾經炙手可熱的黃玉振等等;還在新聞界的也不少。當年為能應對得宜,於是閱讀大量的文史哲學政治美學等等書籍,差一點把汽車本科放棄。

當年最大的感觸是除了文史是中國文史,所有其他的社會科學全部是西方的。至於「台灣」則是全然陌生的。期間那場在歷史上完全不被記憶的文學鬥爭運動所以不被記憶,除了背景有著濃濃的政治鬥爭外,更因為前後有著保釣運動與退出聯合國等事件。

至於我這場文學之旅,確實豐富了生命。當年寫過的作品,其實散在中國時報的人間副刊、中央副刊、聯合副刊還有各種雜誌,甚至是大學校刊。記得第一篇短篇小說在桑品載主持的人間副刊登出,我是驚喜有加,中油公司一位擔任過敵後空軍情報官「黑扁蝠」成員的蕭泰生先生一直是最鼓勵我的,另一位黃天聲先生則對那篇小說不以為然,畢竟那只是十八歲少男所寫的啊!不過若干還留下的,如今看來自己都會訝異當年湧流不斷的文思呢!更讓自己驚訝的是當年「極度中國」的思維。特別是一篇回應陳鼓應「容忍與了解」一書的「了解與容忍」短文,如今讀來都會噁心!態度上,我對陳鼓應的感受相當不以為然,因為他主觀的「瞭解」太侷限狹隘,所以容忍的寬度不足。

重點是,我對人間事物的看法越來越謹慎。1974年金門退伍後,我竟決心放棄可能回去中油公司的機會,投入汽車產業,作零件工人,作汽車推銷員。然後出現香草山的故事。

掉落的回憶

2005年初春,一連許多天的愁雨不停,唏哩嘩啦的打在屋簷,散發著濃濃的悽蒼慘白。連下多天寒意襲人,台灣從北到南更出現百年首聞的三月雪。雨中的懷舊,是年過半百後常有的生活內容。特別在接觸到童稚時期的友人或前輩時,更把歲月拉長、扯遠、加深。數月前出國,行前與返國竟然就這樣分別不期而遇,碰到三十年不見的兩位1970年代「香草山」的朋友:畫家陳朝寶、黃建興(曾有筆名盤果兵等)。最近又跟對我的「華文或寫作」有著啟蒙作用的出中老師曹永洋先生有些聯絡。

想起「香草山」最嘔氣的是當年為挽救楊逵老先生「鵝媽媽出嫁」一書作出的努力,其中甘苦不說,居然在現今的記載上完全消失。香草山版的「鵝媽媽出嫁」許多圖書館還可以找到,偶爾想來還是覺得有加以說明的必要。至少也算是一種歷史的還原吧?雖然這怪不了人,一者當年在東海花園的楊翠還很小,小學生吧,不懂事還偶爾找阿公麻煩,也從來沒出現在我跟楊老前輩的對話中;二者,跑東海花園、台南成大出版社幾乎都是我一個人獨自往來,偶爾同往的朋友又已經移居美利堅,有誰知道?書要出版才讓後來旅居法國數十年的發行人漫畫家陳朝寶畫封面。

想想,在面對中國共產黨領導階層仍然沉溺在大陸型文化中的「霸權」階段,那種平面文明中期的水平;台灣新文化建構的今日,必須從西歐、日本所經歷過的大陸與海洋文化(立體文明)躍升後的視野-宇宙文化(空間文明)去加以蛻變;楊逵先生與香草山的故事雖小,卻是還原歷史所不可缺的一小塊。

往事總在雲霧中

1974年春,我從金門退伍,船泊高雄港,港灣尚未天白的氛圍散發著海水的深沉與黯淡。行囊裡的高梁沒有發出酒香,北返的火車吹起怒吼的笛聲,驚醒我一片茫然的前途。10歲時家父就過世了;兵役半年小妹竟在工作半年的飛歌電子工廠鉛毒貽害死亡;辛勞一生的母親愁苦自責後癌症爆發延治半年也惘然。

讀了汽車修護科,1966年起半工半讀卻意外在公營機構的圖書館找到世界。然後舞文弄墨起來,憑著「北二工」這樣的學校背景,我闖入一個文化鬥爭運動。那是1971前期國民黨內的政治鬥爭,救國團與總政戰部的文鬥,或者說王昇與李煥的角力吧。我們這一群人所串聯起來的勢力遠至金馬,總數超過千人。我們的文宣總部就是我工作所在的「油印機房」。如是度過那個辛亥年。

孑然一身的感觸是很可怕的。不自覺的冷汗冒出。金門半年正氣報上的文學筆戰已然消逝無蹤。讀書會、寫詩、散文、小說的歲月遠去。我找到同學介紹引進而投入汽車業。跟二哥借錢買了機車往返台北石牌與新莊汽車廠,當零件工人。隨後感受到工廠內拘束的空間與乏味的工作,加上等待機會成為正式員工的不安定感,決心透過堂哥的介紹投考汽車銷售員那種不可能挑戰。闖蕩文壇時期的朋友知道的都勸我三思,因為我基本上是屬於沉默寡言的,也不抽煙不喝酒不懂交際應酬,如何變成以「三吋不濫之舌」為業的推銷員?。

曹永洋老師教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敢跑圖書館。因為初一曾經在上課偷看「三劍客」被一位老師沒收(期末還給我),於是天天沉浸在如何賠償書款四元七角的鬱悶憂愁中,加上讀書的學費是當年鎮上許李碧雲醫師贊助,更是憂悶至極。

這許李醫師經曹老師說明,我竟在數十年之後才知道是李鎮源院士的胞妹。還有位姊妹嫁給曾在綠島十年的胡鑫麟醫師(小提琴家胡乃元的尊翁)。醫師的先生是許燦煌博士。我當年跟另外兩個男生兩個女生,接受醫師的支助繼續學業,小學畢業之前,校長潘銀貴先生找我們問話,問我將來志向,我答不知道,讓校長好生擔心;叫郭義明的同學問我,校長問什麼問題,他喜出望外的想好答案,出來告訴我校長好高興,因為他說他將來要當老師。後來唸過中國文化學院的黃富貴則無印象。

初中三年,我開始有生命的思考之後沉浸在憂鬱中,心裡卻打定主意不再接受幫助,但也不敢說。最後一次我們三個男生跟醫師見過面,我也沒跟另兩位同學講話,自此脫隊。一畢業,去鐵工廠當學徒,拉鐵筋。又去當送報僮。高中當然沒考好,最後去唸「北二工」汽車修護科。因為對科系不清楚,製圖、印刷這類都沒填,機械、電工、電子然後汽車,就此唸了汽車。心想,家父生前開過巨大的油罐車,挺威風的,或許有著淵源吧。

1965年底,我接替哥哥在中國石油臨時工的工作,不再當鐵工也放棄送報。不到一年,我開始知道怎麼「混」,每天自己調節工作時間,然後完全躲在圖書館看書。突然迷上寫作投稿,因此認識很多文科優秀的朋友、前輩。在杏壇較知名的如專公文心雕龍的沈謙教授、深入老莊哲學古詩一流的顏崑陽教授。曾經當過新聞局長的鍾琴女士,自稱亦人稱「詩鬼」的詩人羅智成,偶上扣應節目的新聞主筆「溫紳」陳中雄,曾為國民黨黨官的李利國,擁有優秀建中學子數千教學數十年的黃肇基,從師範轉新聞曾經炙手可熱的黃玉振等等;還在新聞界的也不少。當年為能應對得宜,於是閱讀大量的文史哲學政治美學等等書籍,差一點把汽車本科放棄。

當年最大的感觸是除了文史是中國文史,所有其他的社會科學全部是西方的。至於「台灣」則是全然陌生的。期間那場在歷史上完全不被記憶的文學鬥爭運動所以不被記憶,除了背景有著濃濃的政治鬥爭外,更因為前後有著保釣運動與退出聯合國等事件。

至於我這場文學之旅,確實豐富了生命。當年寫過的作品,其實散在中國時報的人間副刊、中央副刊、聯合副刊還有各種雜誌,甚至是大學校刊。記得第一篇短篇小說在桑品載主持的人間副刊登出,我是驚喜有加,中油公司一位擔任過敵後空軍情報官「黑扁蝠」成員的蕭泰生先生一直是最鼓勵我的,另一位黃天聲先生則對那篇小說不以為然,畢竟那只是十八歲少男所寫的啊!不過若干還留下的,如今看來自己都會訝異當年湧流不斷的文思呢!更讓自己驚訝的是當年「極度中國」的思維。特別是一篇回應陳鼓應「容忍與了解」一書的「了解與容忍」短文,如今讀來都會噁心!態度上,我對陳鼓應的感受相當不以為然,因為他主觀的「瞭解」太侷限狹隘,所以容忍的寬度不足。

重點是,我對人間事物的看法越來越謹慎。1974年金門退伍後,我竟決心放棄可能回去中油公司的機會,投入汽車產業,作零件工人,作汽車推銷員。然後出現香草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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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七號的原鄉記憶

海角七號的原鄉記憶 分類:生活雜記2008/11/09 13:32

https://plus.google.com/photos/100494418079360899944/albums/5243536347991067937/5308229429296237874?banner=pwa&authkey=CM28tLnbgJvwJw&pid=5308229429296237874&oid=100494418079360899944

一部描寫二戰後日人從台灣遣返,遺憾的留下他的「愛」。這愛,卻在時空錯亂六十年後,藉由一個樂手從台北失望返鄉,卻意外邂逅了日本滯台女子,展開整個場景。
由於片中角色人物的搭配,呈現出悲情中的喜劇效果,讓觀眾從過程中一再獲得笑聲;遺忘了故事中深沈的歷史原鄉情懷。

這電影,導演刻意的花鉅資搭建返日商輪的場景,海上景致的合成,勾勒出一種台灣特有的歷史背景,這部分展現出歷史中最讓人撼動的原鄉情愫。

在現實生活下,這段史實是國民黨控制台灣以後故意抹殺的;甚至是從中國到台灣的這個時段,無論是來自東北、西北、江南或任何地方,多少悲傷離合?國民黨控制下的歲月,多少因為「原鄉」失落所造成的歷史癥結?這也是今日台灣藍綠對決的歷史糾葛。

在歷史的演繹下成就特殊文化的展現,是人類軌跡的定論。前提則是思想不受約束,如同中國歷史的春秋戰國,百鳥爭鳴、百花奔放,何其壯闊感人?然而獨裁統治的工具,造就了「半部論語治天下」的神話,把人類思維完全壓縮到一個「誠正修齊治平」的框架中,教人只能在一個忠孝的八德四維裡活著。

這就是定型化每一個人被扭曲的「原鄉」。讓你離開湖南鄉間之後,依然只惦記著你的領袖,刻意忽略那真實的「原鄉」記憶。於是,精神上的錯亂於是擴散。精神科醫師有時候必須藉助歷史、文化乃至地理科學來尋找失根的所在,道理就在這裡。

於是,我們半開玩笑說,「海角七號」象徵著台灣新一代青年開始尋找「心靈原鄉」,所以成就了他的票房。這個偉大的契機,重要的是潛意識裡的因子,他可能帶出來的是台灣的新文化運動,像是新世紀的薩丁尼亞文明。

這現象,在台灣政治表象的馬政權上臺、扁家海外鉅資出現,導出全面性政治鬥爭的惡劣現實;另一方面卻看到新政府先是宣稱「準備好了」,卻呈現出徹底的無能與面對天災人禍的官場心態,讓人們更是完全失望於政客。

然而,塞翁失馬。「海角七號」意外的在這個節骨眼出現,我們寄望這股潛藏的力量能夠發揚光大。

唯一擔心的只是,如果國民黨文宣機構居然有人發覺這中間所潛藏的文化意涵,會不會刻意打壓,甚至消滅。我們可以睜大眼睛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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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山的故事

我第一個汽車銷售工作的經驗是很驚人的。1974年的台灣其實已經轉入景氣低潮的時期,我的推銷生涯之始,充滿驚疑!公司印好名片跟簡單的說明書,我們就必須捱家問戶去「開拓訪問」。簡單的訓練結束後,就是放牛吃草的開始。有經驗的老神在在,沒經驗的我,自卑而變成自我封閉,每天清晨的早會報告卻的面對嚴酷的「告白」。於是從不敢面對陌生人,開始盲目的開拓。這生涯,卻讓我發覺全新汽車會在出工廠大門就「癱瘓」的不可思議!於是心有猶疑。

原本在羅斯福路台灣大學傅園圍牆外矮房子開設「香草山書屋」的朋友,因為性情浪漫,朋友來常會關店聊天,最後想頂讓給熟人。這之前,香草山已經是全台灣第一家用「名片卡」逐張手繪自寫詩詞在書展場上銷售的店了。我在朋友鼓勵甚至願意合作的情形下,1975年春終於投入書店。

問題是,讀書的喜樂與藏書的愉悅,全都在資金週轉、銀行往來等等的壓力下喪失殆盡。大妹妹把她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協助依然不夠,銀行一定要先存款往來半年業績優良才給支票,更是火上加油。於是我又回去當推銷員賣車,貼補店內財務週轉,那年賣的車則是林信義先生還擔任助理工程師的中華小貨車。工作中卻常思考如何改善書屋業務,一者是強化縱深搞出版,一者是專業化或連鎖化,但是後者完全不可能,前者仍可思。就這樣接著也涉入出版業務。

但是在擔心財務不好的前提下,我沒有貿然放棄汽車工作。因此先委請其他朋友看管。書屋的其他股東基本上也都是出版公司的股東,但實際資金並不多,那時出資者包括當時已是小學老師現在還任教台北建國中學的黃肇基;後來在美商3M公司的鍾國樑;出版加入了擔任發行人的陳朝寶,初期實際負責出版的黃建興,短期協助的余家錦(畢業於新竹內思高工曾受教歐陽柏燕先生)等。

可惜的是一開始大家有些像仍然活在昔日學生運動時代般,第一本書是「台灣高砂族」,厚厚的菊版八開銅版紙彩色。第二本是台灣首創的詩畫集-「青髮或者花臉」,也使菊版銅版紙厚厚一本,結集沈臨彬、孫密德、管管、碧果、林煥彰、藍影與德亮的詩與畫。第三本是政治大學的政青選集「誰來經理中國」,小多了,也只是黑白印刷。然而,這三本書一出,公司的財務就掛了。我實在苦不堪言,於是毅然決然辭去汽車公司原本要派我下高雄擔任地區主管的工作,全力轉入出版事務。

然而第一批可以出版的書裡,兩本已經敲定是趙天儀先生的論述集,「詩意的美感的」、「裸體的國王」。台灣大學社研所的一位筆名黃文星的同學譯了一本社會學入門書,是第三本。為了湊成一次五本的計畫,我偶然從當時已經非常成功的遠景出版社已逝的沈登恩先生處聽到楊逵先生「鵝媽媽出嫁」一書卡在台南成大出版社的事,經過他的解說,我一者思考為什麼他願意讓「賢」?一者思考從賣斷買回,又轉成「版稅」模式,事實上是相當大的投資,對我拮拒的財務確實很為難。最後我還是開始跑台中東海花園。另外一本書則是對我投入寫作有著關鍵影響的劉中和先生的傳記「五百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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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花園之旅

往返台中東海花園,投入「拯救」楊逵先生「鵝媽媽出嫁」一書,從楊逵老先生給我的一堆信函中,包括一位「劉嶽律師」幫忙的律師信等等,發覺著作權的事情是無解的。因為當年張良澤先生與台南成大出版社簽約出版時,誤把該書著作權給「賣斷」,而楊逵老先生身邊常常沒有書,沒書的原因則是有些人想買買不到,以為到東海花園可以找到,這讓老人家很喪氣。

我在幾經思量下,為了拯救書店業務,認為這是一本非常值得搶救的書。一者應該把「著作權」還給楊逵先生,雖然張良澤教授曾經是華文翻譯者。一者出版這本書可能不會太難賣;一者,這也是奠定「香草山」出版公司屬性的代表。

然而,以如驚弓之鳥的楊逵先生並沒有這麼輕易答應。所以事實上我往返大肚山東海花園,從墓園穿越,經過羊腸小道與便橋,看他澆花,聽他說日據時代被關十三天的故事,國民黨時代一關十二年又多少個日子的荒謬事實,日據時期的「農民運動」經過等等,喧騰一時的「台共宣言」原文書藏身楊肇嘉後代親屬等等秘辛。到台南交付約三萬元左右買回「著作權」合約,交還楊逵先生,另立新約,答應給付較高的版稅,以書抵費等等,在歷經半年左右時光後終於完成。那時候,書店業務已經改組,在汽車公司同事慫恿下有輔大畢業的李素香小姐加入主持店務,終趨穩定。出版業務也算在慌亂中力求穩定。

幾次往返,都是搭乘公路局車輛,或乘坐火車,轉搭東海大學線路的台中公車,算算時間也是折騰許多的。偶爾老先生會說身體不甚舒服,因為睡前忘了喝大蒜泡過的酒,他那時習慣在睡前喝一小杯大蒜酒,正常情形下,隔天一定青早就能神清氣爽的起來,在花園中跑步。每次幾乎都見到楊翠小妹妹,她不是躲得遠遠的,就是靜靜在一旁看書寫字,基本是十分乖巧的樣子。當年重新出版,楊老前輩在代序的一篇「冰山底下過活七十年」寫著「孫女楊翠,今年十一歲,就讀國小六年級….」那篇文章原始刊登在「台灣文藝」1974年元月的十週年紀念號。

「後記」最後,他寫道「1975年五月,成鄉土文學研究家張良澤先生的盡力協助,『鵝媽媽出嫁』的中文版始得結集成書,這自然是令人又感動又高興的事。由於出版社發行業務不能配合,又因訂合約時不小心在『賣身契』上簽了字,以致無報酬把這本書的全部著作權永遠歸於出版社所有,完全被控制著,不能自主,真叫我傷心透了。為救回『鵝媽媽』,正在急得焦頭爛額苦無辦法時,香草山邱文福先生好心替我付了一比不小的贖金,終於能拿回著作權,再版與讀者見面,非常感激,特此致衷心的謝意。楊逵1976年4月10日於台中市東海花園」初版是在當年五月印行,隔年四月再版。再版時實在覺得出版的封面太過「悲壯」所以改用當年拍過的一張照片。

現在看來,除了還能從當年無意間存留下來的幾張照片回想外。後來書籍進入重新排版,我自己從頭進行一校、二校、三校。封面設計為了省錢,全由發行人陳朝寶一手包辦,他以寫意的國畫底子,為「鵝媽媽出嫁」畫了楊逵先生的「人像」當封面,雖然略顯粗糙,卻露出老人家堅毅的神態。此外則是作者簡介裡,明明是日本佔據下的台灣1928年,再當年甚至今日都還要寫成「民國十七年」這種錯亂的時空搭配,啼笑皆非。

回想起來,我的香草山歲月裡的東海花園之行,完成了「鵝媽媽出嫁」的再生,實在有趣。但是,當時的日子卻是真的很苦的。我一度為了發行與收款,分期付款買了計程車,一邊開計程車,一邊兼作送書之用,書出版了,我就在車上順便推銷。後來還曾經開車環島一圈,名為催收書款事實上也有著走走散心的期待,那次,居然意外的行走台灣全境一周。

傅園後的香草山

「鵝媽媽出嫁」再版時,香草山的從書也進入第二批的另外五冊:王拓的「金水嬸」、沈澄河譯的「要活得更快活」、目前任教東華大學顏崑陽教授的「秋風之外」、何索寫胡適的「寂寞的獅子」、陳朝寶的漫畫集「盤古開天」。可惜財務卻越來越吃緊,一兩本書的再版敵不過庫存壓力與回收緩慢的命運。

接下來更不幸的消息出現,傅園外這一排矮房子終於面臨拆除的抉擇,香草山門前的人行高架橋當然也要拆。

消息尚未證實之前,出版社先是在財務改善無方的困難下,幸運的進行改組,那是我無意中識得的一個乾媽,請她女兒情商當年師大教授繆天華先生,又找了印刷業大老時任職聯經出版社的萬步青先生,一同協助;當時決定完全改變出版品的方向,以實用長銷型的書為主。我則專責把外面已發未收的書帳處理清楚。出版社的事務,在我結婚出國時,不得不放棄。那是1979年。1981年以後回國,書店業務仍然繼續,但出版方面事實上也因為我拋下不顧在出版一批實用型圖書後中止。事實上是我當年有難的狀況下,繆、萬兩位前輩勉為其難的義助,我卻一走了之,讓他們無法諒解。也就沒有繼續的意義了。出版一事,我從此幾十年隻字不提,也有部分原因在此。

因為美麗島事件入獄的王拓先生,出獄後找我要拿回「金水嬸」的版權,我私下告訴他,叢書業務都已停擺,應該他自行重新處理就好了,我也無權作什麼決定。於是他後來就重新印行了。「鵝媽媽出嫁」一書,大概也在類似的情況下重新有了別的版本。

至於書屋,本來計畫頂讓給現在的「書林出版社」李泳泉等先生,他們是我在文學運動時期認識的一位北一女同學曹克蒂在台大外文系的同班同學。後來因為沒有把書屋跟出版社的差異說清楚,也無疾而終。倒是傅園圍牆末期的香草山書屋,充滿了離散之風。不是黨外雜誌一再被沒收,就是鄉土文學論戰的風波;收書,第一家博士書店被抄,有人知道還可以到香草山找。時日稍久,香草山卻成了先抄的對象,藏都來不及。意興闌珊下打算將書店收掉,結束這一場夢的時候,十多年前的文友之一我現在的妻子忽然出現,趁著出國讀書前的空檔,可以來幫忙。聽到書屋要結束,她覺得有些可惜,於是積極的幫忙找店面,這一幫還真鼓起勇氣在對街一家原是機車行的位置,情商房東歐陽老醫師優惠價出租,竟讓香草山書屋給復活了。

1979年去美讀書一年的那個女生居然傻傻的專程返台與我結婚,婚後香草山書屋業務交給我倆的妹妹經營。

想想,在出版的工作上,真正救回「鵝媽媽出嫁」的,其實該算是我的大妹。她從高商時期讀夜校工作所得的積蓄,差不多全部都丟進我的出版社裡。我在汽車公司所賺的錢,坦白說是不多的。那些在我困苦至極出面幫助的人,更是仿如天使般圍繞在週遭,她們才是真正延續許多文化生命與氣息的人。

我跟妻子返國後,碰到許多「什麼時候回去?」的問話。甚是有趣。書店繼續營業著,直到時間實在不夠分配,而毛利也實在太差,每年都要跟房東醫師的媳婦苦苦哀求不要漲價,總是換來一頓嘲諷,說低房租不能拿來當善事看,總是一頓沒趣;其實,以當年物價水平,在那地段開文學性質的書店是愚蠢的。左鄰右舍開的根本都是教科書,利潤是我們的三倍以上,只要作一次開學圖書,一年忙上兩三個月,我們的香草山卻是搞到昏天黑地。後來大妹也終於結婚,於是決心頂讓出去,免去那種經年累月看人臉色的日子。最後變成一家糖果屋。我則持續在汽車業打滾,從行銷做到公關,從公關做到品牌總監。

1994年春,我有一趟難忘的蘇格蘭開會之旅。無意間造訪了「金銀島」作者史蒂文生寫作的旅店。那家店面對一座高聳的鐵橋,橋對面,因著河寬的關係,看來好遙遠。於是,那個對岸成了作者想像中的「金銀島」。我跟英國友人在橋下水前拍了一張照片。濕冷的蘇格蘭之春,愛丁堡市郊的Firth河口,充滿著文藝氣息的空氣流動著,給人無比的舒暢與平和。

書屋、出版、文學。老園丁、楊逵、鵝媽媽、香草山,我生命中一段回憶起來依舊浪漫、扎實的旅程。在生命的河流中,除了自己,沒有人會幫你記憶。在整個時代的文化建構過程中,其實都有它的軌跡。文明的創建,也更在乎細微的呼吸。楊逵老先生的送報伕,我最初看到很有感觸,因為自己就做過送報的工作,還超過文內主角二十天多了半年。但是,逆來順受的性格,讓我意識不到大陸型文化裡的階級鬥爭本質。

楊老先生卻將那現象撥得淋漓盡致!這是台灣文化進程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那是日本統治下,大陸型平面文明與海洋型立體文明交會的過程之一,人類以為自己可以「勝天」,因此文明是膚淺的。海洋型的海盜文化是平面階級鬥爭的一種,但是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人類學會謙卑,文明會較有內涵。這在「鵝媽媽出嫁」裡,林文欽「共榮共存經濟圈」的意涵中就顯出人性謙卑的一面。只是,「春光關不住」裡壓不扁的玫瑰就十分令人玩味當時的寫作背景了。想想,日據時那麼多抗日的反動被關十三天;國民黨來了,楊逵先生卻被關了十多年!人類的軌跡,生命的河流,他流向何方?

2005初春.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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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婉君與歲月

「第三波文明」是1970年代推出的「詞彙」,那時,也許只有少數幾個國家的「軍事」、「國防」在使用「網路」(電腦)。台灣,我因為每個月要跑「中華資料處理中心」,所以很好奇。

真正的網路文明衝擊,我覺得是已「臉書」為濫觴。

然後個是各類的「物聯網」、「互聯網」.....逐一出籠。這些都是屬於在「雲端」的世界。想起年輕時常常講那些「道行」甚高者為「站在雲端」的人,覺得還真是有「遠見」。

只是,稱「雲端上的人」,並非全屬「讚美」。反而有很多是指的「幕後黑手」來的,因為黑,因為見不得人,案理應該在「暗處」,怎會在「雲端」呢?與再大、天再陰、烏雲再密布,芸上的陽光不是依然爍眼嗎?

沒錯這一點也不矛盾。因為「再隱密的事,也沒有不顯露的」。人間一回,生命如果悟不透,那還真是白活。

有了臉書,自己常常發生的情形,一如文青歲月,因為巧合,擔任了所謂「宣傳中心」、「連絡站」,於是跟所有不同「團體」、「小組」、「個人」都有聯繫。因此,我接觸到的文青歲月人數,是最多的一個。記得曾經發出過3000封以上的信函。

那個年代像我這麼「複雜」的,沒幾個。溫紳可能算其一。可很難找其二了。

到了21世紀的2010後,臉書上慢慢慢慢,真的很慢,出現一些年代久遠的朋友,可仍有當年3千的9/10還是沒有。這些名字,雖然我看眼熟,事實上對方根本「不記得」我的名字,或說白些,根本不認識我。老婆就是唯一會這樣嘲笑的人。

其實,老婆說的,一點不假。

然而,時代、歲月就是如此現實。回到聖經裡面,所有的預告全都在裡面。尤其是舊約的若干預言,你只好更加敬畏上帝。更加相信、清楚,這宇宙老大到你我都應該敬畏。

什麼癌症?喜樂的心已經告訴你。什麼空中屬靈氣的征戰?那是3千年前的言語啊,你我今日才遭遇的「婉君」,還要說相見恨晚嗎?婉君世代的「雲端平台」,你說是交通部管的?科技部管的?NCC管的?經濟部管的?

沒錯,科技再怎麼演化進步,依然只是人類「衣食住行育樂」的工具而已。當這個「婉君」成為「無形的黑手」,貫穿你我的生活時,你我如何面對?

所以,當「汽車」這個產品被稱為「傳統產業」時,一輩子搞汽車的我,只好傻笑。我堅信汽車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創作之一,連所謂3C科技也只是「配合」汽車來應用而已。因為,汽車已是人類「行」的必要工具。3C是什麼?是應用技術。

臉書呢?當然也是「工具」之一,他讓你輕鬆的上圖、寫字、傳影片.....。但是,它不可能「載」你去什麼地方。它可以讓你所傳出的信息被看到,被有限的看到。THAT'S ALL.

至於親人、朋友,又怎樣?

跟老人相處的經驗,我是陌生的。因為出生後指看過「祖母」,沒見過「祖父」,然後10歲爸爸消失了,20歲才當兵不久,媽媽去世了。所以,我的生命中很少「老人」,直到如今自己成為「老人」。所以最常想到的是2011年過世的岳父。

岳父的一生真的極端傳奇。他若不是50歲退伍,憲兵至少可以當到副司令吧。但是他退伍了。1961他才進過三軍聯合參大第一期,50歲,1965就退休了。

傳奇的是,他20歲去護送5歲的達賴喇嘛。以後去過四川、河南....,卻從東北長春「逃難」到北京,經上海、南京到台灣。所以「東北淪陷」他是高層(東北情報系統二號人)見證者之一。但他說的不多,對我卻是說很多的。

傳奇的還有黃信介對他的「敬重」。有到前總統李登輝寓所「請」至相關單位的。還有審訊、釋放基督教界著要長輩寇世遠監督的。然後在88歲受洗成為基督徒。

他最深刻的話,卻是「長壽非福」。這句話讓我體會到,農業社會的時代,人類遷徙不易,所以能夠三代以上同堂,這才是老人長壽享福的居所。理論上,網路文明世可以讓人類回到類似的生活。

但是,在工業時代的執政者,如何面對新世代的思維呢?好比帝王成為人民的經理人,官爺變成公僕,他們如何適應?即使稱為科技人,多少人的腦袋還是封建的呢?

而新世代的朋友,又有幾人願意回去跟自己的父母「同住」呢?又有幾個會常常想到他成長過程中,父母的「栽培」呢?他想的可能只有「自己的努力」吧?

也許,就是非要到了我如今的歲數?才會想起「曾經」有過父母?有過長輩?那時,當然是父母老早不在了。只是,時候沒到,那「樹欲靜而風不止」根本是鬼話,或者只是個文字遊戲?

是什麼讓人只想到自己的努力與偉大呢?人們會說是「腐儒」的思想底子,是孔子釀出來的迷湯,讓所謂帝王之術就是「半部論語治天下」?

當你夜半驚醒,想的就是一堆囈語了。

2015.01.05凌晨05.001399474079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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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太平輪」,從1945的「奉天」(長春)說起。

然後跳到1947的上海。岳父沒有那麼浪漫的上海生平歲月、浪漫邂逅。

岳父生前跟我聊天,來台之前整個就是這一段。

長春圍城。未圍之前就已死人無數。他說,廣東兵進東北,東北的天,就讓他們喪命、斷腳、斷手。圍城開始,他送走岳母跟剛在長春出生1個多月的長子。

他是情治系統東北二號頭目,一號是戴笠的軍統體系。岳父是憲兵少校。他沒有浪漫的教女子開車。岳父在河南時「再婚」的,他18歲結婚3個月從軍,元配是長他3歲指復為婚的,50年後才發現有個兒子。

送走妻、子。岳父化妝平民,一路走向北平。到了北平,他找了戴笠的人。沒找到,但那人的父親要岳父先去澡堂。因為他一身的髒、蝨。岳父說,他進了澡堂,剃光頭髮,洗完澡後呼呼大睡,直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不知多久後驚醒。那人給了他幾塊大洋,要他趕快南下南京憲兵總部。

他想的當然是妻、子。於是趕到上海。他說,乍從戰亂逃亡出來,見到親人的激動,過了一個甲子,依舊激動。

趕到南京。總部不懂的是,一個那麼大的東北,垮得像座樓那麼快。

接著,想回福建吧,東山島不遠。但是,福建那麼大,卻只一個少校缺。台灣竟有兩個,於是,1947,他帶著妻、子搭上太平輪到了高雄。在南方住下。

太平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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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的招數 告訴你怎麼做,但從來不成功。

臉書的使用,跟用電腦意思一樣。你先學習使用,用慣了,成為你不可或缺的工具。然後他應該順理成章可以用你。
用你當工具?
或許。

選戰期間,陸續街道好多朋友來關切。說,你怎麼會推薦某某?我說,絕無可能。他說,臉書說你推薦啊?
啊?我推薦?
就這樣,一次、兩次、三次。我很火。於是見到惡劣留言我就殺,就檢舉。
忽然,臉書帳號被駭。
然後臉書直接封你。我想,五毛會買掉臉書?不致於吧?
是啊,一該不致於。
但是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都一星期了。
這時候,也許是放棄這些「工具」的時候。

收心到正常的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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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山歲月的雜憶

1974退伍到1979年結婚旅美,短短五年,是台灣劇變前奏,也是我個人生命的轉折。除了汽車產業基層生涯磨練,卻是「香草山」從書屋到出版社、從店面經營到生產、批發全面展業的體驗。這段期間,大妹美華之外,許多重要的「夥伴」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天使。

包括早年文友黃肇基、鍾國樑、黃建興、余家錦、陳朝寶,女生們從讓店的吳照燕開始,先後幫過忙的包括孫金君、沈恬聿、李素香、唐健華跟他母親(我的乾媽)歐陽女士,然後是我的老婆林意玲。為了忠實記錄還原歷史,這些就按著記憶所及寫下來。

1974年冬,金門的北風怒吼。我依依不捨卻又等得焦急,退伍令到手都兩週了,還去走了一趟環島演習。

不捨,卻是複雜心情。因為回到台北後找誰呢?兄妹都工作忙著。工作是什麼?在哪裡?成為老兵後,在混跡通信班的有線、無線之外,也跟觀測、砲班聯成一氣,掛著車輛保養士編制,幫著輔導長搞政戰,我幾乎無所不能。唯一是沒有公假。

剛來的張兆洲大兵,適應過程中常看他週日跑金城教堂去彈鋼琴。原來他還能作曲。亂羨慕的。還跟我說他一個叔叔「認識馬路上所有的車」,讓我感覺在吹牛。從極端暴戾的士校士官,天天掛著施明德武力革命傳說,對眼下從沒順眼過的許慶祥,卻在文學的調養下變得彬彬有禮。

此外,在金門金城,雖不是熱鬧,但我在正氣日報(金門日報)跟「盤果兵」打的筆戰,從論文學到寫小說理論,被誤以為是中文系畢業的。

事實上,盤果兵就是散文小說都可以在皇冠雜誌出現的「慕植」黃建興,如今的朋措加措仁波切。這個從1967年開始的文青之旅,讓我退伍後,很快又接回去。這些「戰友」,也都是生命中巧遇的天使。不是嗎?

到台北,老同學接上。好在學的汽車。在豐田和泰的林信金總是很強勢的「指揮」,他說,先來這裡當臨時的啦,一有機會就可以考正職。於是我跟二哥借了13k買一輛打檔舊鈴木機車。從石牌到新莊。

過一個多月吧。二叔家的堂兄邱錫陣念的北一工礦冶科卻在太子汽車銷售部門,遊歷過高雄主管回台北,問我說,既然要搞車,就不要留工廠,出來當業務闖天下吧。
矛盾中,繼續在部隊裡「幻想」著昔日女文青朋友們,因為明知自己是「北二工」,那些景女、二女、一女或者各師範、中南部的等等「正常學校」,也都陸續上了大學。我還是帶著一份「肖想」寫信。

告訴幾個女生「我要當推銷員」,回信的都笑我瘋了。窮小子「賣汽車」?楞頭楞腦的,怎跟口若懸河比?其實,我也是帶著挑戰自我,加上感覺零件庫房的天地,無法讓我放蕩閒雲的日子忍受。

投身汽車(結果是貨車)銷售,第二天就有兩人「叛逃」,一個不幹一個轉去福特。去福特的張維隔天就來招喚,說魏廠長就是公路局積穗的汽油系主任,他講一句話你就可以來啦!我這兒怎好意思,又是堂兄又是他南部美濃帶上來的組長邱平昌。

於是這一梯次和跑過影片的林振南、有女朋友「臥底」的陳永銘,我們三人成為比較同夥的戰友。後來發現,三個不同組的組員,上頭都有組長「罩著」,否則面子不好過。所以當我還在摸索著「挨家問戶」開拓訪問時,突然給掛出兩輛業績,被另一組的組長給「暗諷」了一下。我這才猛然覺醒,奮力開拓,每天黑著臉回辦公室。
夜裡,我和隻身的林振南睡在松江路50號4樓辦公室的窗台矮櫃上,或者辦公桌上。被子一鋪就睡。我,仍然寫著稿子,四處投遞。

後來聽聞台大門口昔日文友吳照燕的「香草山書屋」想結束。同事中,修車技術挺厲害的葉日煥慫恿我說,一起盤下來吧,才20萬,一人一半。

我心想,10萬元,也是天文數字啊。但是,能「擁有」自己事業也是好事。結果,談好接下後,陸續在交接,葉兄突然說他不行。弄得我尷尬無比,不僅讓吳極度不諒解,還說我是要耍賴。後來即使把二妹美華拖下水,把她工作以來的積蓄全都搬出來,也要等到營業收入有一點時,才慢慢解決。

可是,傳統書店倚賴先售取現,結帳開支票,這樣的資金運轉模式,我卻因為新接手,沒一家銀行願意給支票,總說「先存乙存半年再說」。眼看這方式不能活絡,而我接手一半後,跟著老長官跳槽去推銷「發財」小貨車,原來大夥兒等的是未來三陽工業要發展轎車。於是我邊賣車邊張羅書店業務。

除了幾乎把妹妹整個辭工轉行,當年愛好詩文畫畫的一些男女文友也都集中過來,成為另類「集散中心」。特別是「小書卡」的製作,每個人都以自家創作,詩畫原跡畫出一盒盒的去參加校園書展等等,斯時有孫金君、沈恬聿與原屋主吳照燕、楊秀月等等。

稍後,黃建興、余家錦等朋友陸續退伍。於是讓黃建興因為皇冠雜誌關係,去拉了陳朝寶當發行人,要進入出版業。把外號一毛的鍾國樑拉下來投資,黃肇基也大方投資了2萬元。可是,出書的初期,竟是邀了「台灣高砂族」一位新店山裡的「半原住民」高先生編輯出版,精裝銅板紙。再則是孫密德、碧果、林煥彰、管管、等六位詩人的「詩畫集」,日前網路上竟然拍賣標價1.6萬元出售。

http://seller.pcstore.com.tw/S101227600/C1004969049.htm

這本書,即使今日也肯定是鉅資難銷。第三本是「誰來經理中國---政大青年選集」。我實在看不下去,因為根本沒有資金可以這樣玩。於是跳下來,分別請朋友去找工作,我攬下所有出版發行業務。

重整印刷叢書,第一批除了余家錦答應的台大社會所同學筆名「黃文星」的「社會學是什麼?」,黃建興向趙天儀老師要的「詩意的或美感的」及「裸體的國王」等三冊,我去找了劉中和老師拿他無稿酬的「五佰青年」,另外就是趕去台中東海花園,跟楊逵老先生要「鵝媽媽出嫁」,從成大張良澤老師委請的成大書局(大成出版社),以「贖身」方式拿回「著作權」、「版權」,花了近三萬元。

五本書成為重新起步的香草山出版。當時,我一個人曾經有過「獨守空閨」的紀錄,三餐泡麵,睡書店閣樓(羅斯福路四段1之16號,電話341-6662)。結果幾乎被胃痛給整死。後來,劉家楨突然送來他在山上的「代課老師」來當店員。以後才知道,劉是為了「好追」,送他老婆來電「看管」。大家都是一舉兩得。我終於有穩定的「店員」。

後來,我還去買了一輛「計程車」開。邊送書、結帳,邊在車上賣書(擺在後窗)。甚至一次與曹永錫、鍾國樑、孫金君、沈恬聿一同環島收書、點書、並看看能否收款。
後來,我的計程車一次在羅斯福路上出了車禍。整個狀況如今竟然是一片空白。依稀還記得的書店事務,有林義雄先生民生東路執業律師時,偶爾電話買書,他寄回宜蘭。還有是後來被稱「花媽」的陳菊,彼時仍是宜蘭郭雨新先生的助理,偶爾出現在書店門口。估計是來看看那些黨外雜誌是否仍然存在,或已被抄。肯定不是來看那些詩刊們。

這段期間,台大師生出入相當多。還唸史研所的林梵(林瑞明)也是常來。彼時,我還回到車業,在「中華鴻達」推銷「三菱得利卡」。坦白說真是疲於奔命,分身乏術。好同事杜信雄就突發奇想說,要不要找另一位同事,三人合夥經營?於是把景女、輔大的李素香小姐給拉了進來。李因男友入伍,在中華鴻達的「打工」吧?也告一段落,對文學也是十分嚮往,於是不小心進了這家小店。

然後,在黃肇基的熱心慫恿下,我居然還有閒情雅緻,偶爾是有著許慶祥的相陪,老遠跑到桃園海湖一個部隊附近的小當舖。這時候全是黃肇基老友的慫恿,我自己也不知道想的事什麼?原本在書店,白天看店,夜裡睡閣樓,自書「奮鬥」二字,腦子裡都是「男子漢不能立業何以成家?」

肇基慫恿的是建議我去追求唐健華。卻意外跟唐母歐陽媽媽成了忘年好友,並收我當成了乾兒子,常常鼓勵我先守著「乾兒子」的身分,看看有無機會「近水樓台」。也因為這樣,後來香草山出版業務陷入苦境,歐陽媽媽竟去糾纏女兒,因為女兒白天在復興書局工作,師大國文系繆天華教授非常欣賞她,連帶台灣出版業前輩,時為聯經公司經理的萬步青先生也視唐女如自己女兒。

其實,香草山出版部分在第二批的另外五冊:王拓的「金水嬸」、沈澄河譯的「要活得更快活」、目前任教東華大學顏崑陽教授的「秋風之外」、何索寫胡適的「寂寞的獅子」、陳朝寶的漫畫集「盤古開天」。可惜財務卻越來越吃緊,一、兩本書的再版敵不過庫存壓力與回收緩慢的命運。

http://mypaper.pchome.com.tw/2257/post/1321735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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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4
林森南路禮拜堂李健長老(我們教會系統不叫牧師)講道,他提到「寬恕你最恨的人」,突然讓我感觸很深。
如果你最恨的人都可以寬恕,那麼,一個人有多少「最恨」呢?又是什麼「血海深仇」讓人「恨」?
人生中,「討厭」已經很了不起了,到了「恨」,我實在無法理解那種感受。
我這輩子確實「討厭」過不少人。
例如,老爸去世後,中油的撫卹金有7萬多,處理喪事花掉3萬多,剩下4萬。我記憶中這4萬分別交給3叔、小叔處理,目的是希望獲得利息,讓我們4個小孩讀書升學用。不料連本金也消失了。所以我非常討厭「親戚」。也不往來。但沒有告訴他們。
直到上星期,到同父異母的大哥家,因為他突然打電話找我,說好久沒聽到聲音。
到他家,大嫂都說她都73歲了,大哥80。聊天中,我再次確認老爸在日治時代確實是擔任警察,同時是基隆郡主的特勤兼司機。證實他讓我覺得「生不逢辰」的鬱卒。
同時澄清,那4萬元是3叔、小叔說有人募資給息,幫忙拿去「投資」沒錯,但不是他們私吞。前當然是被倒了。
我討厭,是因此母親的日子過得非常辛苦。二哥不得不休學,一度是清晨送報,白天上班晚上到大東路上的「義同輪胎廠」工作,一天根本只剩幾個小時休息。
但是母親沒有讓我赤腳上學,反倒是我自己在5年級時,想逃避升學困擾,嘗試過赤腳上學。
不知道。總之,我並沒有「恨」到需要口出惡言的對象。那些在開車時讓人討厭的,頂多也只是討厭一下。
至於「圍毆」打人這樣的事情,我總覺得是禽獸行徑。這世道啊,真讓人感覺是在「衣冠禽獸」的環境下度日。
人,什麼時候還有資格自認高於禽獸呢?


那天,大嫂還說了四個兒女的狀況。感慨的是,兩個兒子都走了汽車修護的路線。
小的一度跳到銷售,然後又回去售後服務,但是跟哥哥一樣,還是被推到接待櫃檯。
台灣汽車業裡,售服領域就是這樣,稍稍資深就往內勤走,卻不一定可以走入領班、廠長。

我在中國搞培訓,2007年就看到售服電腦化後,根本清一色由女生負責櫃檯,有幾位居然對技術項目非常清楚,讓我相當訝異。

我要說的,其實是大嫂說,只有小兒子每個月一定固定在月底某日,拿2萬元給他們。多年如一日。
後來我抽個空去看了侄子。中午一起吃便當。了解他夫妻倆人都在上班,狀況穩定。加起來,月收入其實也大約在8-9萬元台幣,抽出2萬給父母,算來非常難得。
他哥哥比較不幸。老婆嫌他黑手?其實退到接待主任也是15年前的事了,後來退休,去了宜蘭。宜蘭又被總部接收,他只好又一次失業,老婆跟他分手了,估計嫌他不夠會賺錢。現在聽說在開小貨車。打電話從沒接通過,有一次,居然他老婆接,冷冷的回些話,那次,還不知道他們離婚了。

這世界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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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18日,台灣突然掀起「太陽花學運」。

起因基本上就是對馬英九這個人的無能領導。台灣在他擔任總統五年多以來,只有一日一日的發覺他根本是個空心老倌。最新的無知則是「茸、毛」不分。

而太陽花運動到了3月23日晚間,由於完全得不到馬英九的任何在意與回應,反而只在當天上午搞一場莫名其妙的「國際記者會」,羞辱學生、羞辱反對黨(說他自己一直都在溝通,卻是完全不跟反對黨對話)。於是學生中有人在楊逵的外曾孫魏揚帶隊衝佔行政院。然後總統府、行政院、台北市政府全力派出警力、霹靂小組,在半夜天寒下,全力出動,從行政院後門攻堅,瓦解打散學生(暴民)並加以逮捕,囚禁行政院內,立即加以審訊。

這時,已是24日凌晨兩點多。

我自己越想越是心痛。同樣是1950年前後出生的我,面對同齡的「總統」偉人,內心無比痛苦。坦白說,我多次想過,這樣的領導人,不值得死狀勝過甘乃迪。

如果我夠有種,如果我夠狠,我絕對會去走私購買望遠槍枝,當過兵,這些不難,50機槍太狠,近距離射殺連勝文這種事,沒意義。但是,對於國家領導人五年多來的表現,同時經過20多年的「聽說」,我完全無法信任這樣偽善的「搞政治」的人。無法認同逢廟必拜、任何牧師禱告、施洗都接受的人。

我恨透自己的無能與孬種。

眼看323夜晚的戰鬥,鋼盔、實心木棍、鋼鐵盾牌,全副武裝下的警察,衝進學生群眾,拖、拉、扯外,怎麼樣傷得學生滿臉是血,心痛無比!我恨這個政權、這個領導群!我巴不得有機會身捆自殺炸彈與他們同歸於盡?如果有種、如果夠狠,我絕對會幹下這種事!不必買酒裝醉幹,最好能有鄭南榕的勇氣,但我不去自焚,我一定要有代價!

代價是那些不把國家當國家經理的人!

可悲的台灣。想起楊逵1975年曾經跟我多次聊天中,談到日本統治下的台灣,他因為反動言論被捉關了13天。卻在國民黨來以後,關了13年多,整整365倍。這土地,竟是如此悲哀的貪生、怕死、愛財之輩活著,數百年從未進化,倚賴國民黨的黨庫資源,昧著良心行事,個個衣冠禽獸,不齒啊。

我的恨,讓我對這世界完全失去留戀。

幾個月來,看陳正毅兄拖著癌症嚴重併發,九個多月前就被醫生說最多「三個月」歲月下,近些日已必須倚賴助行器,依然在兒女細心照料下,持續記錄每日病況,較差時則由女兒代筆,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與求生意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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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巧合不是巧合,其實是上帝託付許多天使幫助的。

這次心導管99%堵塞,「巧合」獲救,讓我想起自幼的驚險。

小時候,一歲半吧,母親告訴我,那年我不知怎的摔倒,後腦杓破了,按照1950年代的醫術,幾乎沒救的,卻活下來了,至今還留一個無法長出頭髮的洞。

後來是小學五年級,父親已經去世後。暑假某日,我上山玩耍時,不小心有個小擦傷,晚上洗完澡睡覺不久,居然一身大汗熱醒,小腿的小傷口莫名疼痛,針扎般的刺痛全身。

接下來一個月,小腿迅速腫大,一看就知全是膿血。母親一次上街巧遇父親老友,見母親焦急萬分模樣,詢問何事慌張?母親告知狀況,對方說,症狀應叫「溫水苰」(現在想應是「破傷風」或「蜂窩性組織炎」之類吧?),他指出應可到中藥店買藥草。但母親遍問不著。

母親後來根據對方以及中藥店人員所形容的,自己上山採藥。居然被她找到,回家搥爛和以蛋黃,蓋上傷口,冰涼無比,隔日毒退一半,三日後毒全消退,剩下潰爛變大的傷口。

當時被警告,腫脹潰爛若從膝蓋上竄至鼠蹊部,即使鋸掉整隻腳,也回天乏術。而之前整支小腿潰爛不過兩週,毒未退去前,至雙連某醫生處,直接穿破傷口讓毒血膿汁流出,至少數公升,望之至恐。

以後復原。但一生驚險仍然不斷。

這次,源自三個月前,老婆心血來潮要大女兒當導遊全家去一趟日本,時間喬到2014年2月14日,來回四天。

這些年來,我都定期三個月去看糖尿病症狀追蹤。過年前後,因為胸悶,主治的吳寬墩醫師幫我安排一次台大的「運動心電圖」,但時程約需兩週。
老婆就說,要不要去振興試試看可否快些?振興果然快,當下安排,隔日測出,卻毫無症狀。

由於胸悶依舊,甚至還更頻繁,我自己都覺得不對。回去再看吳醫師時,吳醫師就說,要不就做一次心肌灌注掃描。我其實根本沒在學習,對此毫無認知。時間就排在過年收假後的2月6日,然後回診看圖是18日,那應該是我們14日去日本,17日回國的隔天。

奇妙的是,吳寬墩醫師沒有等我18日回診看圖說明,而是一周前的11日他門診時,一大早竟先去看我的檢驗報告圖,發覺不妙,說我的血管有大面積的賭塞,立即來電通知我,並直接告訴我應儘早就醫。

太太找到心臟權威名醫黃瑞仁醫師,正是當天有診,懇求吳醫師打個電話請黃醫師加號,我前往加號後,黃醫師告訴我午後兩點來。我趕到時黃醫師剛剛離開,只交代必須週四一早先來。稍後又來電話告知圖檢所示,意思是週四一早來立即安排住院,事不宜遲。

我詢以數月前安排了出國等等,黃醫師直言,看過檢測照片,他不能當做沒看到,強烈建議應放棄出國,一者飛機高度的艙壓變化,再者日本正在大風雪中。
我們當即家庭會議,放棄出國。週四一早看診,隨即安排住院,等候隔日手術。週五排定約在午後可以輪到。不料,過程中一直有前面一、二位較先前研判更麻煩而拖延的狀況。

我本來絲毫不為所動,因為上一個星期,老婆的淡江40年同學會,其中一位30歲後就因遺傳得了糖尿病;數年前更查出心臟問題,先在桃園處理,半小時就弄破血管,命幾乎被做掉。轉台大醫院後,他累計做了三、四次手術,且一者是從大腿窩進行支架置入;再者因血管無法處理,需進行繞道手術,這使他必須裁取大腿的血管移植。

於是他的大腿切了大約40公分,好不容易找到可用的血管,因為多數「鈣化」無法使用。

最可怕的是,他進行了「開膛手術」,胸膛是切開進入心臟作業的。

我再坦然,看看需知上寫道仍有0.5-1.0%的風險,不免稍有感覺。不過一下子就覺得沒有可擔心的。護士來詢問若干問題時,我還請教她一般學校的「解剖」何來軀體,她笑答有路倒之類的機會等等。我說,我除了器捐,也考慮捐出身軀,讓學子有機會學得更精確。

聊天之後,等到三點左右終於來推床了。

進入心導管室,開始真實陣仗出現,倒有些嚴肅。不過還是強自鎮定,裝得沒事。擺完設備後,右手要打點滴,舉高過頭,左手腕留著切開動脈進行導管引流。然後很快開始,打了局部麻醉後,左手臂因為血管較細,一次、兩次、三次「加壓」,手臂竟然有腫塊被「撐破」的疼痛,醫師本來說出「手臂如果很痛….」,我趕快說,可以忍受。

然後約莫3、40分鐘,居然手術告成!我整個鬆了一口氣。黃醫師說,你很幸運啦,那個95%的,實際達99%的左旋降枝,他直接就置入支架。另兩條血管還好沒賭塞。

後續處理,只是左手腕那個「洞」,用高壓板壓著,要等晚上10點看狀況,明早再觀察,沒事就可以出院。

出了手術房,兒子、女兒等著,問了些狀況。我說,如果這時候是在日本的大風雪中,不知道我是不是成了路倒漢?他們要怎麼處理危機?算來算去,真的都是神蹟,都是天使守護。

若不是上帝愛我。這個事件該怎麼發展呢?

這幾天,有同學說,他輾轉聽到朋友從收音機電台聽到我入院手術的事,我說太誇張了,怎麼可能?他還認真的說是千真萬確的。他們則都是好奇的問「胸悶」怎麼一回事?我說根本講不清楚,就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而已。所以,沒有一個不認同說這是上帝做的工作。

住院兩個晚上,老婆因著這是我生平首次入院,雖不嚴重,還是要在院陪著。這三天兩夜的意外行程,真的完全是上帝的手在控管,他差了最棒的天使醫生幫助我避開生命的凶險。臉書上,老婆登出消息,上百人留言代禱;我趕緊支援說明,朋友還奇怪,不是要手術,居然可以上臉書?的確,包括術後僅餘的左手小傷口,根本看不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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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內心的呼喚「遠離台北」,似乎越來越強烈。強到自己都快無法理解。

到底試想「歸隱山林」?還是完全「無心戀棧」?歸隱,憑的是什麼?戀棧,又有什麼可以戀的棧?都沒有,那剩下什麼?似乎是江湖已遠所致吧?
有人美其名說是「失去戰場的將軍」。

將軍?1984年待的某公司,總務課長是位台灣派到越南預備參與越戰的上校團長,他退休了,老闆曾是他的部屬,所以找他來。他倒是認真的把高他一級的經理都當成將軍看待。只不過,後來發現不是每個將軍他都欣賞或服從。

那些年,其實真的是過足了「將軍」之癮。

那時,雖然不是幾個軍團或者陸海空聯軍讓你指揮,但是,幾個世界級的汽車品牌在你手上,你要從國外總部的窗口取得資訊,自己尋找可能的資訊參考,綜合國內「戰場」所有的訊息,擬定戰略規劃,建構戰地佈署,修訂戰術計畫,提出總體戰爭策略,然後招兵買馬、培訓戰力,發起戰鬥號令。說實在,還真的不輸三軍聯合作戰。

那時,你終於領略「孫子兵法」裡的點點滴滴,原來古時候就有這麼多的實例驗證,否則,那些文字不是空口白話的?

http://grn.5000.com.tw/4sunziswords.htm

http://www.cos.url.tw/sunzi/w_sunzi.htm

兵法裡寫的,當然非常豐富。實際能在記憶中想到的,其實也不過那幾句。但是,企業布局基本上流行的4P、4C,即使被刻意擴大為6P、6C等等,事實上也都在兵法點出。

無論怎寫,怎想,許多現實是必須考量的第一元素。所以,當你發現企業在財力上、據點上、產品上、價格上,全都有打勝仗的機會,除非是你根本沒有花心思在這些思考上,所以你會無視於這些條件的存在。如果發現了,你當然應該向老闆報告,老闆是可以無視這些的,因為他已經夠富有,他可以不再戰爭。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總之,你曾經布局設陣打下江山,而江湖遠去,你是該歸隱山間的。畢竟,再佈戰局已經不是你能耐所及,也不再有被徵詢的機會,畢竟廉頗老矣,未遇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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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是歲寒三友得主

又去參加一場朋友小孩的婚禮。

一樣是冠蓋雲集、名人滿座。當父親的,女方說話、男方說話,都是爸爸出口。

忽然想到,哪天輪我說話嗎?

真有那天了,我決定不說。要說,就讓媽媽說。

基本上,我早已離開江湖,至今少說15年了,所以不再有屬於我的高朋滿座。再說,下一代的孩子,老早嫌我落伍,過氣。因為離開江湖,沒在江湖留下豐功偉業或者瓊樓玉宇,你就不會是一個「成功」或者「有值」的人,別說「物」。

孰令致之?當然還是你自己。

所以我還常想到日本曾經有過的一部電影,槱山節考。但我想的,不是要兒子背著上山,那太虐待子女了。我想的,是一個人走向深山,在雪花飄絮中逐漸消失。這好處是,感覺到了,就可以直接行動。

不過,想想又覺得這給人太悲涼的感覺。加上已經決定一旦這殼子跟上帝借用的時候到了,一是自己不小心壞掉,那就可用器官都給出去;一是正常用壞,但這正常通常也是沒有「善盡」第三人責任的好好使用,所以要脫殼而去,這時,殼就留給醫學院去使用。這樣,上山的事都省了。

問題卻又來了,如果沒有意外,要「正常」壞掉的軀殼,很可能遭遇艱難的「維護期」,人間稱為「老人長照」。

這工程,在台灣最佳模式其實是廢掉「里」編制,直接把「里功能」換成「社區照護」,公開招標,給「最適化」企業去承攬,當成企業經營。問題是,理想主義者以為長照可以透過公益去滿足,以為人類都是道德情操高的不得了的動物。樁腳主義者則以為萬萬不可喪失這選舉利器。無論灑錢無論談組織,這都是現成的好處,怎能拆毀?

也就是說,這里功能轉換的夢想,也是一種夢幻。

想太多?那是。

回歸現實,人要防老,只有一招:算算在55歲至少應該保存任何形式的一筆積蓄,或房(才能跟政府談「以房養老」,雖然銀行至少給你打掉七折,所以說應該給企業去經營「里照護」組織)、或基金、或存款、或黃金….。

絕不要真以為「上帝預備」,那是不現實的,甚至是耍賴的。也絕不要把希望放給下一代,那是不負責任的。你說,給下一代教養一生,花掉至少1000萬一個人,應該還給你,這也絕對不現實,因為生、養在你,你本來就不該這麼認定,因為上一代這樣跟你要過嗎?所以千萬不要這樣子想。

所以,沒有預備好晚年必備,還是自己的問題。沒能風光嫁出女兒、娶近媳婦,都是自己的問題。上帝在這裡頭,沒有任何你信不信的疑問,只有你跟上帝借來的人間一趟,到底過得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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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日期:2012年5月1日 9:38

年少求學,身不由己。一者聰明不足,學習受限:再者家道中落,所以考試輸了之餘,選擇上補校半工半讀。

念工科當然是意外,也似乎就是上帝的安排。因為北二工八科系,我填了電機、電子、機械、汽車,後面製圖(建築)、印刷..等等不想填,就此念了汽車。

念這汽車,過程中充滿流浪。因為突然發現汽車很乏味。因此所謂流浪,是心靈。因為晚上念書是應付,針對學校課程去對付。白天則是利用閒暇臥遊經史子集,文學、美學、歷史、哲學等等,無論是懂不懂,就這麼遊走。

經歷軍旅後,從冷冷的金門料羅彎午夜海面,走下高雄輪船的甲板,馬上面對必須自己負責生計,汽車這個念書當下不太在意的領域,卻成了唯一的中心。於是同學林信金好意介紹進入和泰豐田新莊總廠,當起零件倉管雜工業務,從拆箱到分位....,整天在工廠裡頭。阿金安慰說,公司經常有內部晉升管道的考試,隨時可以變成正式員工。

可是,我突然從工廠到銷售業務,工廠是上班有時,下班有時。做業務,發覺根本就是24小時的工作。在工廠不見天日的覆蓋下,我無法承受這種歲月,於是毅然決然投向「汽車推銷員」去。所有認識的朋友,被我騷擾過的文友,沒一個「按讚」(那年頭當然沒)。只有一個例外,傻傻的說「很好呀」,居然成為我突破自我困擾的動力。從那時,1974年3月,我的工作觀只有24小時。

這種感覺,從臥遊社會知學領域所認識的朋友、從事教職的有之,從事媒體的有之。發覺也都是24小時工作的形態。雖然真正上台授課可能只有幾個鐘頭,但是備課等等所消耗時間,根本不計其數。至於業務,甚至後來的企劃,策略,我哪個時間可以「完全」切割不理?根本就是無時無刻不再思考怎麼經營。

所以當老友得空相聚,居然發掘教師工作的也說他是24小時 on call,媒體人的更不在話下。及老,發現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只有當你不在乎你做的是什麼事情,卻只等候那一比薪水的時候,你真的可以朝九晚五。

所以,想要朝九晚五,就是中油、台電、區公所、院、部等等無需及人的領域,你可以自給自足,不必跟「人」接觸,這時你當然可以堅持你的95歲月。只要跟人接觸的任何工作,根本沒有95之談。我自己都經歷過。

只是,在21世紀過了10多年後,你可以看到相當比例的80、90後,好像整個社會都充滿著公務人員般的95堅持,於是經濟發展考慮95,生活考慮95,業務員考慮95,記者也考慮95,真不知怎麼連家庭教育也毀了?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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